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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张宇初天师和黑衣宰相姚广孝交往密切，诗文唱和缓解了他孤身在京师的寂寞，带来了情感的安慰，另一方面，相互切磋和激励下，也带来了学问的增长和修养的提高。
文/贾来生
张宇初在《岘泉集》中有《次姚少师茶歌韵》：
姚广孝墓塔，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资料图）
昔我云卧惟丹丘，冠既弊嗟狐裘。
聿来京国际真主，绮食琼筵欢眷留。
当时故旧鲜知遇，客邸养空息喉。
……
夙闻我师佐帏幄，六龙御极乘流。
中官持节诏趋辟，象教顿使丛林稠。
……
辇毂时倍玉堂赐，恩荣卓冠逾神州。
钟繇白首竟中辅，窦固青眉宜列侯。
京畿异迹富灵液，况汲扬江千丈湫。
愧我尝追后尘末，天葩丽藻知难酬。
标格清雄岂阮谢，词华逸迈过杨刘。
累承爱遇甚投辖，矧被清光多运筹。
东归拂石藉林壑，感仰漫使枯肠搜。
愿戴皇图广惠泽，高骞奕世蒙天休。
同样，在《岘泉集》卷四中还有《姚少师书苏文忠公书跋》：
右苏文忠公遗宝觉、佛印二禅师书，少师姚公书以赠金山适中禅伯者也。文忠公以文翰雄一时，数百载之下犹仰之若岳峻川奔，其垂之不泯也亦宜……而我少师公今以雄才博学光际皇上龙飞之日，宠赉弥厚，又以元勋宿德，赞辅青宫，其穹爵令望，又岂彼二禅师者可比拟哉……且少师公书札精妙，与文忠公之辞珠联璧合，照耀先后。其以遗适中也，犹足以见其下贤导后之笃，固非以贵富自重者，岂能若是耶！予也山林疏朽，尝辱知于公，获一披玩，敬羡无已。适中其世珍之，岂不为禅门之一盛典也哉！
姚广孝为朱棣靖难之役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资料图）
从诗和跋中不难看出，永乐初年姚广孝这位白天政府上班、晚上佛门休憩的和尚已“恩荣卓冠”，显赫一时，“又以元勋宿德，赞辅青宫”，俨然一位“少师姚公”。而当时张宇初天师进京入贺成祖登基时，孤身少友，住在“客邸”，也曾经生病养疴。后来能得到姚广孝的赏识知遇，“累承爱遇甚投辖”，二人相谈甚欢。姚广孝的《逃虚子诗集》中不仅可见少师姚公对张宇初的礼遇和倾慕，也从侧面透露出了张宇初天师在北京的一些生活情况。卷一《奉寄张天师二首》之一曰：
共唯无为子，玄玄道之精。
虬髯剑森张，神眸电争明。
……
翰采昭云汉，文藻敷天英。
道义金玉重，声利尘毛轻。
奉先秉教枢，尊荣列仙乡。
……
微生亦有幸，相遇得真情。
诗中充满了对于张宇初天师之神情、性格与才华的赞誉，透露出姚广孝没有以自己的年岁、地位轻视这位晚辈。卷八《秋日访张天师城南新赐行馆》诗曰：
行轩新构倚林塘，圣主恩深雨露香。
……
俗客不来尘事远，往还惟我独相忘。
俗客不来尘事远，往还惟我独相忘（资料图）
卷六《初夏过城南神乐观访张真人无为》：“远访无为子，琳宫路入云。”成祖曾为张宇初天师在北京建造一处行馆，以备来京时暂住。此馆在北京城南之郊，所以，姚广孝造访称为“远访”。卷二《次韵答张天师》云：
久别思一见，急若农望岁。
……
不期自遇合，宛同执右契。
嗟余衰病翁，遇蒙俯青睇。
蹇拙何足取，齿录加品第。
文人蓬壶仙，不肯忘道义。
神章远寄我，望锋竖降帜。
光焰共日月，金篦除眼翳。
久别思见，故知道宇初不在北京为时非短。但尽管二人不是常见，仍然时有诗文往还，“神章远寄我”，说明了二人之情谊。
张姚二人成了莫逆之交（资料图）
后来，宇初天师之羽化，姚广孝有《挽张天师二首》，其一云：
灵标何挺异，于道悟玄玄。
富贵山中相，清闲世上仙。
恍然遗剑佩，无复恋云泉。
去住浑如梦，斯须五十年。
将宇初比作“山中宰相”陶弘景，足以说明张宇初一生大部分时间并非常住北京行馆，而是久住贵溪之岘泉或耆山庵（张宇初天师另一见诸诗文的居处）。
张宇初天师和黑衣宰相姚广孝交往密切，一方面，诗文唱和缓解了他孤身在京师的寂寞，带来了情感的安慰，另一方面，相互切磋和激励下，也带来了学问的增长和修养的提高。最为重要的是，它极大地拓宽了张宇初天师的人脉和道门事业的发展空间，使得道教事业能够得到一个更好的发展平台。
明文渊阁已无存，此为今故宫文渊阁（资料图）
张宇初天师在文渊阁帮助整理永乐大典中道经经典期间，接触了许多文人、官员，以及道教高层人物，这些为他以后的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尤其是结识了备受成祖器重的被请来修永乐大典的任自垣，二人惺惺相惜，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们在参编《永乐大典》结束后，依依惜别，任自垣回到了茅山，张宇初天师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龙虎山。
其实，明成祖非常看重宗教仪式的祭祀和象征教化功能。永乐四年，“征天下道士至京师，即朝天宫、神乐观、洞神宫，修举金斋法，荐皇考黄妣。车驾幸斋坛七日而毕”。
南京朝天宫（资料图）
时间到了永乐五年（1407），明成祖专门召见张宇初天师，命其在朝天宫建荐扬玉大斋。这次玉大斋非常成功，时有“庆云覆坛，鸾鹤交舞之瑞”。成祖非常高兴，当即下令赏赐，并专门发布了“命建斋有应奖敕”：
敕正一嗣教真人张宇初：朕惟玄元之教，统大道之宗，阖辟阴阳，斡运神化，混融三界，总摄万灵。行其道者，非精诚之至，曷能感通比者。
仁孝皇后崩逝，特命尔率诸道众，爰举荐扬，启玉录之斋科，宣琅函之秘典。百日之内，瑞应骈臻。灿五色之庆云，烂九天之瑞霭。青鸾缭绕于琳馆，白鹤飞舞于瑶坛。五色祥光，通明彻夜。斯皆由尔法承先祖，道契至真。探玄牝之微，赞虚无之化。克遵朕命，以展纯诚。暨诸道众修持善行，葆练精和，执恪秉虔，辅勤昭事。其中亦有至人，道化高妙，出显入微，灵变不测。感朕诚心，来临法会，证盟善功。朕德薄所未能知者，藉兹众善。是以上玄响答，茂集嘉祯。睹兹感应之彰明，允想神灵之获庆。超登大梵，永遂逍遥。式副朕怀，特申嘉奖。尔其益懋神功，愈致精一。洞明妙化，浑合无为。弘阐宗风，翼我皇度。钦哉，故来。
广 运
永乐五年十月十五日
之 宝
张宇初天师作法时有种种神奇的祥瑞景象显现（资料图）
我们可以看到，朱棣内心对于道教的作用，还是非常肯定的。在这道敕文中，朱棣充分肯定了道教在为国为民方面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诏书说，皇帝我深深知道，玄教统摄大道，役使阴阳，神奇运化，打通三界，统摄一切生命。能够行使这种大道的人，非精诚之至，感天动地者莫属。
未完待续……
（编辑：灵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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