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记：华夏神灵阳性多样的神灵性格（上）

[摘要]人、神、鬼、仙彼此交流往来，以大道的原则平等和谐地相处，是华夏混沌一致思想的体现。人若有德，鬼神敬畏，若修行积德，便能成神成仙。疑神疑鬼、畏畏缩缩、彼此戕害的奇谈怪论则背离了大道。

文／耳九

人与神：道家华夏神仙总论

中华的神灵是不同于其他的文化中和宗教的神灵的，神灵来源多样，有鲜明的自我个性与大道的德行，有自身的经历和生活，有威严但不抗拒人间人伦，反而具有人神往来的诸多故事。

天津杨柳青年画（资料图）

在华夏与道家的神灵中，神灵是人的深化，而不是与人隔绝受人祭拜的对象，神仙的生活是人间生活完美地提升，很多神灵都是人间的圣人与有德之士，乃至普通人所变化担任。所以大道和道家的神灵希望人间美满，希望人人幸福，拥有财富和美满的家庭，与儒家一道是追求天下大同的社会的。道家更进一步在此基础上希望人能长生，一直生活得幸福。所以道家不追求苦修，不认为人是有罪的，更不觉得推动社会进步、改变社会不良面是错误的，而是一种积极推动社会改善发展，追求自我合理的欲望和个性的升华，并同时追求长生的思想和宗教。所以真正的道家与华夏神仙绝不是一脸严肃，毫不通融，毫无个性的泥塑木偶，而是有情有义，鲜活灵动，阳性多样的神仙。

在当今的社会和时代，因为历史久远与文化多样性的杂糅，中华神灵的面目变得非常得模糊，对大多华夏的人来说，神灵成为了自己祈求的对象，而不是一个追求的境界与生活方式，失去了与祖先与神灵鲜活的血肉联系。许多人把道家修行当成了苦修，当成了欲望的灭绝，社会的隔绝，神灵成为了绝对威严而隔绝，毫无个性与自我生活的存在，这是对华夏神灵绝对的误解。我们既要尊崇神明，更要明白神明的鲜活阳性，道家与华夏神灵倡导的是一种生活的方式与思想，人间和谐美满，生命长生久视，对神灵尊崇但不畏惧，对人伦社会爱情与物质可以追求但不贪求，个性和自我提升、改善但绝不放弃自我，不面目模糊才是中华道家神灵与神仙思想。

中国的神仙信仰充满了生活气息（资料图）

这种真正的神仙思想和故事被中国诸多笔记体小说、神仙传记记载，其中干宝的《搜神记》就是其中很优秀的一部经典。为了防止更多的人把道教与华夏阳性的神灵思想理解成不明是非、一味避绝人性、欲望与社会，朽木枯石，只会让人忍耐与忍辱的思想，笔者以个人微博之力，做一下分辨，还请各位指正。

死而成神，修而成仙

在华夏先人鬼神文化中，对于死亡是不畏惧的，不像现在后世产生的诸多的诡异恐怖的传闻，将神与鬼彻底与人隔绝，导致了普通人一直处在动辄得咎，惴惴不安的状态，失去了大道阴阳一体，心神安定的根本法则。人、神、鬼三界有序，阴阳之间人神往来，平衡美好的生活才是道家根本的追求。人、神、鬼、仙从本质上来说没有根本的区别，都是阴阳二气的不同变化而已，人有人的尊严和地位，可以参与、改善、弥补天地之间的气数变化，匡扶大道规则，与神与仙是平等一致的。

宁封子作为黄帝的陶正被奉为制陶业的祖师爷（资料图）

在干宝《搜神记》的第一卷中记载了从神农开始一直到汉朝三国时期的神灵故事。在远古到汉朝三国的神灵记载中，基本都是对于人与神之间转化的记录，其中并没有后世那种苦修与过度崇拜的倾向，反而是鲜活多样的修行方法与神灵个性事例。神农以赭鞭鞭百草尝药性，播百谷号神农而成神，赤松子服冰玉散，入火不烧，常入西王母石室，随风雨而上下成为了雨师雨神。赤将子舆，是黄帝时候的人不吃五谷，而吃百草的花，又在尧时做木工，也是一个从人而神的仙人。宁封子是黄帝的陶正，就是管理烧管瓷器的官员，学习异人的掌出火、五彩烟之术，随后火解成仙。

干宝《搜神记》第一卷中关于远古神灵到汉朝三国时期神灵描述众多，还包括了彭祖、崔子文、陶安公、淮南王刘安、左慈等等诸多的奇人异事。这些奇人异事里大多都是自由自在，个性鲜明的仙人，要么是我们的先祖为社会做出功绩之后成了神仙，要么就是根据不同的修行成了仙，但大多都是好好生活，人神之间相互交流学习，最后自然而仙，后世的那一种对于神灵与权贵过度畏惧，失去自我，只会恳求庇佑的状态在这里是看不到的。

仙山云海（资料图）

仙之一字，一人一山，是指人入山修行而成的状态，在古代仙与神其实有时候混用，有时候是分开的，后世神仙被大量混用，导致了一些对于神仙与修行的偏差与误解。人修行可以成仙，人死后灵魂不灭在古人的眼中是有成神的机会的，而不是现在认为的死后立刻下地府去轮回，由鬼而神这样的神灵也可以再修行经过炼度之后再成仙，所以鬼也有机会成神成仙，这在《云笈七签》中有详细的介绍，而在《搜神记》里也有大量的记载，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卷五的蒋子文死后成神的记载。

蒋子文是广陵郡的人，在身前就已经自谓“已骨清，死当为神”，汉末的时候是秣陵县的县令，在追逐盗贼的时候被击伤而死。在孙权建立吴国的时候，被以前的同僚看见其身骑白马拿着白色羽扇跟身前一样。蒋子文对同僚说，他要当这里的土地之神，否则的话这里会发生很大的灾难，随后就发生了瘟疫、虫害和火灾。吴主孙权于是敕封蒋子文为中都侯，授印绶，建庙宇进行祭祀，至此灾害消除，此后蒋子文多次显灵，保佑战事与民众风调雨顺。蒋子文的信仰在三国开始盛行一直发展到了今天，在六朝时候尤其兴盛，从皇帝到百姓都祭祀这一位神灵，神格也一度从土地神发展成了道教传说中的第一殿阎王秦广王。蒋子文的信仰可谓是我国神灵文化与灵魂观念的一次集中体现，人死而为鬼神，端看其功德与机缘，蒋子文成神有其历史的机缘，但更有其神通广大，广施功德的缘故，后世崇拜的很大一部分神灵亦是死后成神，例如关圣帝君等。

十殿阎王之首秦广王蒋子文（资料图）

人、神、鬼、仙其实本就是一体的，是大道之间相互的转化，都是井然有序的，相互之间都是可以彼此转化。大道神通广大而不失去其威严的秩序，人、神、鬼、仙彼此交流往来，以大道的原则平等和谐相处。人若有德，鬼神敬畏，人若修行积德，生前死后都能成神成仙这才是华夏混沌一致的思想，而不是疑神疑鬼，畏畏缩缩的怪异，彼此戕害的奇谈怪论，所谓“道在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亦不伤人”，关键是自身的道德修持和自然生活，人不应该把自己放在一个惴惴不安的低下的位置，而应该努力追求大道的德行，成为道家老子口中的圣人，在道家中人人皆有机会成圣，而不是让你放弃自我，跪拜偶像。

（编辑：灵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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