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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理解了道物之间的关系，才能理解老子的良苦用心。人生一定要觉悟，觉悟之后，人与道相合，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哪里会小呢。
文/道朴
在远古的时代，从自然界渐渐苏醒的人类对世界发生了疑问，人类所处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它是从何而来，因何而存在？远古的人类几乎找到了一个共通的来源，那就是神。山河万物，风云雷电，皆是神灵的创造。
天地万物（资料图）
比如基督教的《圣经》，在其开篇《创世纪》中详细描述了世界的诞生。上帝用五天的时间创造了天地万物，在第六天依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类，让人类来管理地球上众多的生灵。从这个神话可以看出来，上帝是一切的主宰，而人类是自然界的主宰，世间一切都因上帝而存在。
在中国古老的典籍中，也有类似的记载，《诗经商颂玄鸟》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诗经商颂长发》说：“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大意是说：我殷商从不违帝命，信仰虔诚传至成汤。先祖汤王的诞生恰逢其时，圣洁敬畏与日俱增。汤的祷告持久绵长，敬奉上帝虔心至诚，上帝授予治理九州的使命。
《诗经周颂天作》说：“天作高山，大王荒之。”
《尚书周书秦誓》说：“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曰其助上帝，宠之四方。”天创造山河大地，也降生老百姓，而且替他们降生了君主和师长，这些君主和师长的惟一责任，就是帮助上帝来爱护百姓。
山河（资料图）
从《诗》、《书》的记载来看，帝和天有着同样的功能，是帝、天创造了世界。
《圣经》中的上帝也好，《诗》、《书》中的帝和天也罢，他们创造了一切，也就主宰着一切。《圣经》中记载，上帝的命令不可违背，否则上帝就会降下惩罚。《诗》、《书》中的帝、天也是如此，商汤灭夏，周武王灭商，都是帝、天的旨意。
了解了帝、天对世界的主宰，再看看道家的创世论，道家的特色就十分鲜明了。
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道展现为统一的整体，整体里面有阴阳二气，阴阳二气相互交感，就有了阳、阳、和三气，由这三气产生万物。万物都是阴阳交合的和谐体。
如此看来，道创生万物与帝、天创造万物完全不同，帝、天是以自我的意志创设万物，而道生万物是自然而然流衍而来的，不需要主观的创造。
所以，道与万物的关系与帝、天与万物的关系完全不同。帝、天对万物是主宰，是控制。而道对万物却是“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
万物对帝、天一定要俯首贴耳，不可越雷池半步。而道对万物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道生万物（资料图）
刍狗是祭祀祖先时使用的草扎的像各种动物的祭品，就像今天上坟祭祖时使用的草纸扎的洋房、小汽车之类。这些祭品在祭祀时处于非常尊崇的地位，但一旦使用过了，就被随意丢弃，被雨淋坏，甚至被火烧了。天地把万物当做刍狗，圣人把百姓当做刍狗，也就是说，你们自个儿生长发展，当荣则荣，当枯则枯，我是不会管你们的。
帝、天主宰万物，当然是大，万物被帝、天主宰，当然是小，界限分明，不可逾越。把这一套用之于人间社会，那么，上下尊卑贵贱的等级秩序也就合乎帝旨天命了。
但道家独特理论的趣味在于，道创生万物，但并非主观的臆造，也不是随手而为，而是自然的流衍而出。道作为造物者，当然是大的，但它不主宰，不控制，它怎能称为大呢？物是被造物，当然是小的，但它是自为的，“功成事遂，百姓皆曰：‘我自然。’”当然也不小。
所以，一方面老子说：“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我不知道怎么命名它，因为它是绝对的，根本没有对立物，勉强起个名叫作道，勉强形容它叫作大。一方面又说：“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天下人说我的这个道很大但不像，正因为道太大了所以不像大的样子，如果它像大的样子，早就渺小了。
道大不大，物小不小。
人在道中（资料图）
老子又说：“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为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大意是说，大道像泛滥的洪水一样，无处不在。万物靠它生存而它却不加干涉；道成就一切而不居功，养育万物而不加以主宰，道永远保持无欲的状态，可以说是小了。万物都来归附，而道不加以主宰，可以说是大了。由于道从来不自以为大，所以能够成就它的大。
理解了道物之间的关系，才能理解老子的良苦用心。人生一定要觉悟，觉悟之后，人与道相合，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哪里会小呢。但是，你为什么不小，恰恰是你不以为大，如果你在大海之中，以为你是整个大海的话，你离道就远了，你反而小了。
悟道的话，人在道中，道在人中，大者不大，小者不少。无所谓大，无所谓小，鹏鸟才能扶摇而上九万里，庄子才能系腰舟而逍遥。
（编辑：西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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