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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琴月的象征关联与南宗道教的金丹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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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琴心即道心,琴道即丹道。学琴与修道,理无二致,关键都是守住精气与心神,在重视性命双修的同时,以道为宗,明心以合道。而琴与剑、琴与月等物象又有天然的意义关联。

文/陈进国

白玉蟾其他非专门写琴的诗词,也经常有意无意地借用“瑶琴”的意象,来表达他感叹世事变幻无常,希望能借鸣琴以修真悟道、修仙得道的理想境界。这类诗词种类特别多,我们姑且可以罗列部分诗题,不再引述:《题栖云堂》《题诸葛绣香园》《燕岩行》《快活歌》《慵庵》《赠胡葆元》《大宵观风竿轩》《楼前雨霁》《妾薄命有感故先师而作》《悲秋辞》《景德观枕流》《观鱼歌》《三级泉》《述怀》《南浦》《玉壶轩》《题瓮斋》《罗适轩净明轩》《题平江府灵岩寺》《春晚忆故人》《秋园夕眺》《寄鹤林》《和陈隐芝韵》《题桃源万寿宫》《清听堂》,等等。白玉蟾与其他同时代的道士、隐士一样,其歌赋都有同样的“隐士”的形象特征,就是将琴剑、琴月、琴棋、琴茶、琴酒、琴鹤、琴药、琴丹、琴竹等物象有机地联结起来,而“这些意象之后所表现出的‘高逸’与‘脱俗’却又都是与文人的趣味非常相似而且紧密联系的”。特别是白玉蟾在诗文中反复想像自己乃上天神霄宫之谪仙,“神霄宫中归未得,天上此夕知何夕”。因此,鸣琴舞剑、对月抚琴,就有了期待仙真晓知其音的无限深意。限于篇幅,我们重点分析下白玉蟾诗文中鸣琴舞剑、对月抚琴的象征指向及其指涉的南宗丹道修炼的问题。

琴剑、琴月的象征关联与南宗道教的金丹修道

修真悟道(资料图)

一、琴与剑的象征关联

在讨论白玉蟾游历记将琴器视为圣器的篇幅中,我们已关注到白氏诗文中的琴剑并提的书写特征。他将琴剑并列的诗文有一二十篇之多。我们试罗列并摘抄部分诗词,以便于分析:

(1)《题清胜轩壁》:“奇花两朵香一炉,片心无事便清虚。壁头有琴床有剑,浩歌梵曲声虚徐。物外志趣本不俗,山轩清胜万事足。自劝之酒三两杯,无争之棋三两局。”(月、花、风、松、琴、剑、酒、棋)

(2)《再题清胜轩》:“满林幽竹夜来风,南极一点飞寒空。玉炉异香绕琳宫,此间知有神仙翁。清胜轩中颇幽绝,白须道士持檀笏。眉毛掀起溪上云,眼光烁破峰头月。琼房壁上挂瑶琴,把剑舞罢千古心。蓬莱一别醉吹笛,今日一见歌长吟。”(竹、风、炉、香、云、月、琴、剑、笛)

(3)《见懒翁》:“坡仙何日跨鲸归,公是苏家老白眉。把剑舞残杯内酒,抚琴弹破笔头词。桂林种德不知岁,福海流长无尽时。他年翁若回蓬岛,稳把青毡付阿谁”(琴、剑、酒、青毡)

(4)《题清虚堂》:“月移花影来窗外,风引松声到枕边。长剑舞余烹茗试,新诗吟就抱琴眠。酒醅初泼青螺髓,香篆常烧紫马鞭。九曲溪头冲佑观,清虚堂里有神仙。”(月、花影、风、松、剑、茶、琴、酒、香)

(5)《赠危法师》:“曾见先生在九华,朝餐玉乳著琼花。鹿冠夜戴青城月,鹤氅晨披紫府霞。偶携剑在人间世,未把琴归仙子家。一笑相逢松竹里,炷香新话啜杯茶。”(琼花、鹿、鹤、剑、琴、松、竹、香、茶)

(6)《怡斋》:“逸士幽居松竹林,小堂偃枕北山阴。夜深冷月寒蓬户,晓起清风爽楮衾。把剑更餐杯面酒,收书破动壁头琴。自从一见羲皇面,千古谁知养浩心。”(松、竹、泠月、清风、剑、酒、琴)

(7)《劣隐》:“世态炎凉觉鼻酸,洞门空掩绿烟寒。仗三尺剑临风舞,把一张琴对月弹。斫竹数竿容水过,倚松半日执经看。山林心绪得闲处,好炼长生不死丹。”(烟、剑、琴、月、竹、水、松、山林)

(8)《卧云》:“满室天香仙子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琴、剑、茶、烟霞、桃、李、花)

(9)《别李仁甫》:“君向星江结草庐,我来抵掌笑相于。三杯碧液涨瓷盏,一缕青烟缠竹炉。剑舞春风花烂熳,琴弹夜雨竹萧疏。明朝拄杖知何处,猿叫千山月满湖。”(草庐、酒、青烟、竹炉、剑、风、花、琴、雨)

(10)《种桃斋写神赞》:“八千余里琴剑,二十一年水云。”(琴、剑、水、云)

(11)《长歌行》:“幼时气宇壮,长日文彩鲜。琴剑微暖席,江湖动经年。异乎三子撰,契彼五家禅。”(琴、剑)

(12)《赠侯先生》:“腰悬龙泉剑,背负寒玉琴。阅世几秋雨,随身一纸衾。苍髯怒更直,碧眼笑仍深。今过青城去,人间何处寻。”(剑、琴、秋雨、纸衾)

(13)《道过成蹊庵偶成旧风一篇》:“大隐从来只市廛,年来教法况萧然。先生驻锡庐山下,混俗和光四十年。……烟蓑雨笠入门,琴佩剑履充其堂。”(烟蓑、雨笠、琴、剑)

(14)《挽知宫王月谷三章》:“去年五月扣松关,方与先生一解颜。今我杖藜寻旧隐,闻君琴剑蜕空山。交朋满眼今无几,羁旅伤心为一潸。自叹洞前东去水,不如逝者若为还。不如逝者若为还。”(琴、剑、空山、东去水)

(15)《送蜀李道士》:“云萍莫测真如梦,琴剑相逢亦宿缘。多少西风黄叶恨,待须贳酒泛湖船。”(云萍、琴、剑、西风、黄叶、酒、船)

(16)《游麻姑山》:“绛节清都潇散郎,更无蝴蝶到平康。床头琴抚七弦雪,袖里剑横三尺霜。九十日春半晴雨,一千年事几兴亡。丝丝摆绿水杨柳,点点飞红山海棠。”(蝴蝶、琴、剑、雪、霜、雨、杨柳、海棠)

(17)《送周舜美》:“道人于世已忘情,尚更区区饯别。栖碧先生辞蕙帐,夜夜猿声凄切。剑上星寒,琴中风惨,眉宇飞黄色。一杯判袂,出门烟水空阔。”(猿、剑、琴、烟、水)

(18)《贺新郎送赵师之江州》:“遥想阳明洞。夜深时、猿啼鹤唳,露寒烟重。家在神霄归未得,十二玉楼无梦。梦里听、瑶琴三弄。醉卧长安人不识,晚秋天、此意西风共。黄金印,吾何用。云衢高策青鸾。把天书玉篆,留与世人崇奉。垂手入廛长是醉,醉则从教懵懂。那些子、凝然不动。一剑行空神鬼惧,金粟儿、日向丹田种。把得稳,任放纵。”(猿、鹤、露、烟、琴、剑、风)

琴剑、琴月的象征关联与南宗道教的金丹修道

龙泉古剑(资料图)

按:我们不厌其烦地引用这些诗文,并尽量不愿断章取义,乃是为了更好地理解白玉蟾的“琴心”。其诗文的取象大多是来自大自然的物象,以及被道人视为高雅脱俗的器物。而那些容易流逝的自然物象(风、露、霜、烟、水、杨柳)也是他关注的,反映了白玉蟾对于世间万物的无常、岁月无情的体认、以及崇尚道法自然、忘怀山水的精神需求。而回归到琴剑相联的主题,我们不能不提到明代高濂《遵生八笺》的《琴剑》。高濂认为操缦是一种“养性修身之道”,而悬剑是君子“御暴敌强”“壮怀志勇”的象征,甚至可以抵御扫帚星慧星的负能量。而荷兰古琴专家高佩罗也做了有力的补充与印证:

“剑却属于文人的必备之器,而且与琴一并悬于书庙的墙壁之上。只有对剑之古老的关联加以考虑,才能解释这种似是而非的矛盾。迟管剑有尚武的特征,但是它之所以一直能够作为文化的标志,是因为它所具有的神力:剑是黑暗势力强大的克星。锋利的剑刃可以威慑魑魅魍魉,这当然是普世的信仰。在中国古代,剑是道士降妖的器具。”

诚如开篇所言及,琴书多指称琴器具有特殊的“正人心”的象征含义,如蔡邕《琴操》称:“昔伏羲氏作琴,所以御邪僻,防心淫,以修身理性,反其天真也”;宋朱长文《琴史》“夫琴者,闲邪复性、乐道忘忧之器也”云云。琴器与剑器虽然符号不同,象征意义上具有共通性,都有“去邪守正”、感鬼神、通天地、明道德的功效。白玉蟾一直强调内丹修炼应兼修符录雷法之术其《洞玄玉枢雷霆大法》在招呼雷雨,役使鬼神时,就大量使用“剑诀”。可以说,白玉蟾的诗歌世界,同样是将琴剑作为体道修真之圣器,二者一文一武,具有同等的地位。

二、琴与月的象征关联

在古代,人们对弹琴的环境有相当多的讲究。如宋佚名撰《太古遗音》称“凡鼓琴,必择明堂、静室、竹间、松下,他处则未宜”。宋代《成玉涧琴论》将“露下弹琴”“对月弹琴”视为正事。“露下弹琴而声不乏,盖阳材也。若钟鸣鸡唱,霜清月皎,以阳琴鼓之声更彻,阴材则不然”;“夜深人静,月明当轩,香水沉,曲弹古调,此与羲皇上人何异。但须在一更后三更前,盖初更人声未寂,三更则人人倦欲眠矣”。而许多古琴曲,都与咏月有关,如明代著名琴谱《神奇秘谱》收入的琴曲,就有《秋月照茅亭》《广寒游》《广寒秋》《天风环佩》《凌虚吟》等琴曲与月有关。

白玉蟾的诗词也集中描述了对月弹琴的景象,但他的月下抚琴听琴又与一般的琴士不同,这缘于白玉蟾系将自己及其弟子(如彭鹤林等)视为神霄宫的谪仙人,因此月下调玉琴又有天人沟通、神人相通的深远意味。他的诗词如《赠蕊珠侍经潘常吉》《山月轩》《草亭偶书》都有这样的谪仙心态。

琴剑、琴月的象征关联与南宗道教的金丹修道

月下抚琴(资料图)

(1)《题栖凤亭》:“亭前绿密玉成丛,凤宿枝头烟雨空。箫管一声人未寝,满林明月浸清风。声传琴瑟风生枕,影泻琅珏月满庭。白凤飞来枝外宿,夜深点破一林青。竹也多年管风月,凤兮几夜宿云烟。林间有客吹箫去,竹化成龙凤入天。潘氏亭前饮一宵,酒酣对竹啸琼箫。不知栖凤来多少,凤去人归竹寂寥。”

(2)《赠慵庵卢副官》:“山色凝云翠几重,鸟声惊落夕阳红。要携琴去弹秋月,且掇棋来著晚风。一度醉眠知事少,数番吟畅觉心空。慵庵不与人相与,关上柴门滋味浓。”

(3)《淡庵倪清父》:“地僻人闲春昼长,了然物我两相忘。薄披明月归诗肆,细切清风入醉乡。蜡味溪山闲里嚼,齑羹松竹静中尝。把琴弹破世间事,净几明窗一炷香。”

(4)《赠蕊珠侍经潘常吉》:“一点红尘惹入心,蕊珠殿上堕遗簪。当时同降瑶台路,只是于今彭鹤林。梦到人间不知退,夜夜窗下调玉琴。笑指神霄归未得,绛阙清都烟霭深。”

(5)《天台山赋》:“椿庭桧殿之金磬敲风,竹院松斋之玉琴弄月。”

(6)《翠麓夜饮序》:“吾家琼山万里遥,白杨青草几春秋。有琴弹破夜雨窗,有酒酌残春月楼。诸宾况复逍遥游,奈何此夜独休休!主人檀晓新刍,后青山为点头。青山为点头,人生何事愁?三万六千日,醉乡忘百忧。”

(7)《希夷堂》:“道人久矣泯耳目,萧然自如脱羁束。朝随扶桑日头起,暮趁昆仑云脚伏。青牛过关今几年,此道分明在目前。昨夜琴心三叠后,一堂风冷月娟娟。”

(8)《山月轩》:“老蟾飞上梧桐枝,苍屏烟冷猿夜啼。潋滟金盘挂寒,婵娟玉镜沉清溪。风前松竹尽起舞,娥徘徊不归去。人在广寒天在水,满天星斗知何处。幽人为我鸣瑶琴,山前月下千古心。不知明月几圆缺,只有青山无古今。醉持玉盏吞金饼,尘世无人知此景。青山无言人酩酊,浩歌卧断桂花影。”

(9)《草亭偶书》:“赋罢清都白玉楼,不知何事复阎浮。琴弹十二栏杆月,酒洗三千世界秋。绛阙瑶台知有路,空青水碧若为求。紫皇早晚怜孤愤,背土凌虚上去休。”

(10)《梧窗二首》:“夜半山风响翠梧,一窗皓月照琴书。试将笔架山头屋,问有清幽似此无。”

按:在南宗道教的丹道修炼中,玉蟾宫或玉蟾是特指一个养生修道的范畴,接近于所谓的人体小宇庙的玄关或气海。如南宗道教二祖石泰《还原篇》便有“绛阙翔青凤,丹田养玉蟾,壶中天不夜,白雪落纤纤”云云。清代闵一得《还原篇阐微》解释玉蟾为“谷中之阳神”。因此,养就玉蟾宫的养生工夫,也就是“守中”和“守一”的丹道工夫,即重点温养丹田的先天“气海”(谷中之阳神),或者所谓的“谷神不死,是谓玄牡”,因为有所温养,不至于初寒,故叫做“养玉蟾”“白雪灵丹”。白玉蟾所说的“复归婴儿”的工夫,便是在静中体悟“道体”:“无心之心无有形,无中养就婴儿灵。学仙学到婴儿处,月在寒潭静处明。枯木生花却外香,海翁时与白鸥盟。片饷工夫容易做,大丹只是片时成。”2011年3月中国嘉德公司拍卖的一幅题白玉蟾自画像的古绢画,亦有“时人要识白玉蟾,要看天边一轮月”云云。

如果我们理解了南宗道教所指向的月亮或玉蟾的修道象征,也就能进一步地理解白玉蟾诗词为何反复将琴月、琴剑等进行象征性的联结了。撇开神霄谪仙的天才想像,白玉蟾寄情于月下弹琴,“琴不在曲而在心”,琴心即道心,琴道即丹道,其旨趣同样是“修真理性,反其天真”。这种丹道修行,自然是一个修命又修性的过程,即“温养玉蟾”、体证心性的过程。如白玉蟾《满庭芳修炼》曰:“辰出街头,酉归堂内,切须规矩随身。志诚香火,早晚去朝真。遍历名山福地,不耻问、参访高人。休夸逞,断除人我,心地放教平。烧丹并炼药,琴棋书画,各有司存。应干请祈法术,都是谩劳神。且任随缘乞化,省多少、劳碌精神。团坐,齐同慈爱,异骨总成亲。”《慵庵铭》曰:“丹经慵读,道不在书。藏教慵览,道之皮肤。至道之要,贵乎清虚。何谓清虚,终日如愚。有诗慵吟,句外肠枯。有琴慵弹,弦外韵孤。有酒慵饮,醉外江湖。有棋慵弈,意外干戈。慵观溪山,内有画图。慵对风月,内有蓬壶。慵陪世事,内有田庐。慵问寒暑,内有神都。松枯石烂,我常如如。谓之慵庵,不亦可乎!”

琴剑、琴月的象征关联与南宗道教的金丹修道

烟云缭绕(资料图)

三、结语

我们通过梳理宋代南宗道教五祖白玉蟾的诗文集有关古琴与修行的论述,探讨了白玉蟾作为一位能琴道士,是如何将琴道视为南宗道教丹道修行的法门。白玉蟾将琴道与丹道的修行联结在一起,并非偶然。他立足于“道心不二”“即心即道”“对境无心,对心无境”的本体论述,主张真正的隐修是“隐心”而非“隐山”,学道之人应当“在俗元无俗,居尘不染尘”,以心契心,以道合道,在快活中修行丹道。而古琴作为士人、道人养心之圣器,恰与白玉蟾识道、炼心的南宗丹道思想息息相通。白玉蟾视琴为道堂“气象清高”的标志、道人“和光混俗”的表征、道人隐心修行的圣器。琴心即道心,琴道即丹道。学琴与修道,理无二致,关键都是守住精气与心神,在重视性命双修的同时,以道为宗,明心以合道。而琴与剑、琴与月等物象又有天然的意义关联。鸣琴舞剑、对月抚琴的象征指向,都离不开道人内功与外法兼修之门径,离不开道人之“修身理性、反其天真”的超越诉求。而白玉蟾兴叹知音难遇,寄情于瑶琴之通感天地,又与其浓厚的“谪仙情结”有着密切关系。我们要深入领悟南宗道教的丹道修炼法门,应该重视琴道与丹道的密切关系。(编辑:正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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